2012年A股上市公司的年报披露工作已落下帷幕。据媒体援引数据统计发现,去年上市公司实现净利润20796亿元,较2011年的20623亿元增长0.84%,营业总收入24.5万亿元,较2011年的22.5万亿元增长8.9%。但是所支付的各项税收显示,2012年上市公司共支付22233亿元,较2011年的18994亿元增长高达17%,这一增幅是净利润增幅的20倍,是营业总收入的1.9倍。
众所周知,税收不能竭泽而渔,税收保持持续稳定增长,从根本上在于作为税源的企业也能够发展壮大。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可以说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是企业,小河是税收。但是从这个数据上来看,企业的税负增速要远远大于利润增速,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怪现象。
按照我们政策调控最喜欢的凯恩斯主义,在经济发展放缓甚至衰退的时候,摆在政府面前有两个药方:一是扩大开支,刺激需求,这是我们所擅长的,财政政策和信贷政策双双积极,投资遍地开花,可谓是个好学生;二是减税,通过对企业大规模地减税,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刺激企业扩大生产投资,同样也是为了解决社会效率不足。这两个药方通常是搭配使用的,结果就是,在经济低迷时期,政府大多变成了“赤字政府”,大多靠举债来应对“增支+减税”的救市措施。
同样是凯恩斯开出的药方,我们选择性地接受第一个,而对第二个却不怎么感冒,至少在热情程度上远远不如第一个。在经济低迷时期,我们也陆续出台了一些减税措施,比如个税的减负,比如正在做的“营改增”,但总的来说,减税的力度并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特别是,在减税的同时也加强了税收征管,等于是在变相的增税。甚至在一些地方,为了完成征税任务,竟然对企业征收过头税、“鹅城税”,显然这样的举措是在对企业雪上加霜,而政府部门原本被期许的是雪中送炭。
在经济繁荣向上的时候,税收的高增长不会有太大问题,因为企业的收入和净利润也在高增长,但是放在经济放缓的背景下,如此的高增长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企业的经营本来就步履维艰,而仍保持强劲增长的税收,就如同是抽血机,让企业的步履更加沉重,创新什么的统统搁置在一旁,先生存下去再说。
税收虽然是强制性的,但不应是刚性的,在经济繁荣与低迷的不同时期,应该有着高低不同的增长曲线,即使出现大幅缩水也属正常情况。对企业减税,政府让利于企,让利于民,也应该是政府宏观调控的选择之一。当前,我们的政府财政,投资的功能太强,养人的成本也太高,结果导致税收的高增长成为刚性的。因此,我们呼吁对企业减税,不仅仅着眼于结构性减税,同时也要着眼于降低政府财政的投资属性和吃饭比重,否则这税是很难减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