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与“摆阔”无关
认识霞,我的生活开始发生变化。笨头笨脑的我,自认为识破读懂了所谓的现代恋爱哲学,于是,非常注重外在的修饰和表现。作为普通的公务员,千元左右的月收入,照理是“摆阔”不起的。但为了不让初识的霞以为我无现代人的“大手大脚”或“阔气”,甚至担心成为“吝啬”或“寒酸”的代名词,在每一次约会时,我总显示出富家子弟的模样,哪怕一站半路,也以“的士”代步。看着霞喜笑颜开,我有大功告成的感觉,喜得偷着乐。我深知城市漂亮女孩大都以钱、酒吧、蹦的、保龄球、歌厅作为恋爱润滑剂,霞也不会例外。当“的士”门“嘭嘭”一次次关上时,心里与往常一样,估量着钱包什么时候再鼓起来。
与霞牵手后,距离逐渐缩近。我心里估摸着,爱的种子可能发芽了。我丝毫不敢懈怠,与霞一起时,仍然以“的士”代步,咬着牙充富。回到家,拼命写稿挣钱,去单位路上,还涉足彩票。我担心刚刚萌芽的爱会因钱包漏气而溜走。到霞家,约摸三站路,我坚持送霞回家,然后返回,打的钱来回得花12元左右。霞每天晚上必须10点钟以前回家。一天晚上,左等右等,却不见的士过来,我顿时着急了。这时,霞挽起我的手臂,微笑着说:“算了吧,不打的了,咱们坐麻木吧!”恰好,一辆三轮车从身旁经过,我求之不得让它停下来,并谈好了价钱。三轮车轰隆轰隆地响着,我怕霞不高兴,于是不断指责武汉的交通工具太落后。霞并不在意乘三轮车,我搂着她的细肩,她用小手抚摸我的下巴。这时,霞十分温柔地说:“以后不允许打的,那样太贵,坐麻木挺好的。”我说:“你不会习惯的。”霞说:“哪个像你,一肚子的穷,却要装出富人的样子,虚伪!”我们哈哈笑起来。至此,凡送霞回家就选择坐三轮车,来回共6元钱。对那些喊高价的三轮车司机,霞一惯不理,我也跟着不理,一副心有灵犀的样子。
有一次等三轮车,足足有半个小时不见踪影,我立即建议打的。霞抗议道:“你太追求享受了,既然决定了的事,就得说话算数!”我说:“没了三轮车,还站在这里干等?”霞说:“强词夺理。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筋,除了的士、麻木,就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了?”我说:“好吧,依你吧,挤公交车去吧!”这时,霞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脑袋,得意地笑了。坐在公交车上,霞从皮包里掏出纸笔算了一笔账,公交车一块二一个人,两个人就二块四,我再返回家花一块二,总共花三块六,比坐三轮车便宜了二块四。霞得意地说:“依了我,不知为你省多少钱啊!”再后来,我们干脆公交车也不搭了,而是改乘公交巴士。因为公交巴士每三站的距离单程只收五角钱,也就意味着我送霞回家,然后返回,总共只花一元五角钱。当我们得出这个结论时,特意点了个红烧牛蛙作为庆祝。
突然觉得,“摆阔”并非决定爱的深浅和质量。从的士、三轮车、公交车到巴士,交通工具在变化,也许车况越来越差,也越来越省钱,但这不能证明什么,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换车的过程中,与霞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坚不可摧。现在想来,相识后的“摆阔”是多么可笑,在爱面前,也许越是朴实,越是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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