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其实是一种异样的美丽
在床上赖到10点,直到哥打电话来提醒我今天是端午节,先给妈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告诉她我几点回去吃饭,这样会让她开心的。我遵命行事,这些年来妈没少为我操心,我不想今天也让她难过——尽管我无法使自己的心情放轻松一些。
妈在电话里迫不及待地告诉我,杜强也来吃晚饭。
我并不吃惊,这原是应该的。20年了,除了在外读书和去年,每一个重要的节日他都在家里——早在我们结婚十几年以前,他就已经是我们家的家庭成员了。
杜强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相继过世。他和大哥一起过,而他的大嫂正是我的姑妈。或许是从小缺少父母教导,他顽劣异常,姑妈只好求助于我当教师的爸妈。
杜强虽然说和爸妈是一辈的,但所有的人都当他是我们一般的小辈。我也只当是自己多了一个哥哥。两小无猜的日子直到他上大学离开我们家。临走的前一天,他吞吞吐吐地问我能否写信给我。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接受他角色的转变。这期间,我考到浙江大学念书。
哥最先知道了我们的恋情。他是杜强的死党,自然是站到了我们这边,帮忙想办法说服爸爸妈妈接受我们。我们和杜强两家都是我们职工宿舍大院的大族,家族的枝蔓盘根错节,虽然说时代变了,但这样不拘一格的恋情也难免遭到非议。
阻力首先来自己爸爸妈妈。因为杜强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十分肯定我和杜强是根本的不合适,但是我们态度坚决,我和爸妈大闹了几场,迫使他们屈从了。
恋爱的日子漫长而美好,我们两个读书的城市坐火车只要5个小时,于是每隔半个月,杜强都要逃票来杭州,偶尔,我也会去他那里,就这样两年多,杜强先毕业了。他没能分到杭州来,而是先回到了湖北。我有些难过,毕竟我已经习惯了东部城市的节奏,不过想到我的未来应该是和他在一起时,我毅然决然地决定追随他回到故乡,大学最后一年,面对纷至沓来的诱惑,我几乎没有眨眼就放弃了保送研究生和在杭州最好的外资公司工作的机会。当公派留学的机会也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犹豫了,经过两个不眠之夜,我又让这个机会从指缝里溜走了——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杜强的未来。
我们去办了结婚手续,依靠工资的生活很拮据,但是有滋有味,我陶醉在这样的生活中,虽然有时向往杭州和国外的好友们的生活,我不时地告诉自己,我的生活在湖北,偶尔会有同学出差来此,无不惊讶于我的变化,当年叱诧校园的我竟甘于这样清贫的,无声无息的生活,竟小鸟依人地将自己完全纳于丈夫的生活轨迹。
杜强一心想让生活好起来,他一直说要让我过上公主般的幸福生活,为了挣钱他尝试了很多,但多数时候功效不大,我能感到他的沮丧以及对自身的怀疑——可能是我从不给他压力的原因,他对自己的要求更高了。
渐渐的,我们开始分开行动,各自有了一帮朋友,而他回家的时间是越来越晚,我尝到了形单影只的寂寞。
不久,他从科委辞职,和几个朋友做起了我们这个城市第一家大型超市。
他开始变得陌生,利润成为他追逐的唯一目标,这种变化让我害怕,同时他的应酬漫无尽头。有时我甚至一两天见不到他的面,家对于他甚至不能用旅店来形容。
我开始怀疑这门青梅竹马的婚姻。
我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和原来一样温馨和睦的家,一个和原来一样相亲相爱的丈夫,这是我无视所有的诱惑而甘于小城市生活的唯一原因。我曾经反省自己在现实面前的应变能力。但事实是我尽管竭尽全力帮助他,但我并不看中杜强为之追求,为之奋斗的东西。很多次,我试图告诉他生活偏离轨道太远了。钱赚的多少并不是痕量幸福的标准。如果是为了这个家的幸福,我们不该舍本求末,杜强对我的观点嗤之以鼻,一个口角的时候,他说你还想要什么,我这么拼命挣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电话再次响起,如我所料,正是杜强。他说要过来接我去买礼物,然后去妈那里,很显然,他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以他近来的小心敏感,我原以为他能记起来。不过,这无所谓,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握着话筒,我蓦然醒悟我并不真想这个男人再次走进我的生活,所以在这里犹豫了一年,不过是要和过去说再见。要找回失去的自信和自尊,这样想着,我长舒了一口气,从昨夜就阻在心口的一团幽怨化解去了一大半。
去年的今天,早上我做了早孕测试,没有任何迹象,我告诉了杜强,他听后显得很烦躁,说为了要孩子他已经是连续3个月烟酒不沾了,今晚要破戒,晚上和朋友们活动的时候就要不管戒律了。
我知道杜强很爱孩子的,他一直都想要小孩。我前两次的不得已流产,他的心痛更甚于我,这两年我对谈论孩子的话题感到恐惧——因为我和杜强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眼看着他离我是越来越远,眼看着我的婚姻处于旋涡之中我却无能为力。
记得有一次哥有意无意地提到在我们这座小城名声最坏的酒吧撞见杜强和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每人身边有一个小姐。我心里画了一个问号。但始终没有怀疑杜强对我的忠诚,但是这样的传闻是越来越多,以致我无法置之不理。
那之后我和杜强认真地谈了一次,不想却触怒了他,他指天发誓那些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应酬,最多是逢场作戏。他质问我为什么总是如此的骄傲。为什么从来就不能对他满意点,为什么不跟他提点物质上的要求,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的老婆一样知足常乐,夫唱妇随。
我惊呆了,那场谈话最后导致了分居。我从家里搬了出去,搬到现在这栋长江边的老房子里。这栋楼年久失修,阴气很重,爸妈要我回家。但我自知承受不了他们的关爱,坚持着不回去,一个人就躲在老房子里哭泣。
杜强来找我,说为了你好还是离婚吧,我这个人其实不适合婚姻的,不该有家。没想到自己出乎意料的冷静。我说我们的婚姻基础很好,这个家不能就这样散了,我们不能这样的轻率,这么多年我们缺乏沟通,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相互妥协,我们至少还是要做一次努力。
第二天杜强打电话来,他说回去看了我们谈恋爱时的信件,他想和我一起挽救我们的婚姻。想一起找回失去的美好生活,放下手中的一切。结婚五年多之后我们去蜜月旅行了,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家里又能听到了欢笑——我们小心谨慎地维持着家庭气氛的平衡与和谐,我们决定半年后要孩子,杜强就此戒了烟酒。
今晚我没和杜强出去,一个人沿着长江大堤漫步,心里空落落的,今天是我们决定离婚的一周年,无论我怎样的努力,一年前的情景都是挥之不去。
去年的今晚我打杜强的手机问他能否接我回家,他说他正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在我最喜欢的茶楼聊天。我一时兴起,说去那里找他,他的语气怪怪的,说你愿来就来吧。我也没多想,以为他还在为怀孕的事情烦恼,兴冲冲地赶去找他。
杜强的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我没有在意,因为她实在是平常不过。杜强的脸色很难看,我刚坐下,他就站起来说回家吧。这令我很是尴尬,只好强作不知地跟出去,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我就好像是站在一边的旁观者,我看得见杜强铁青的脸和自己小心翼翼的眼神,十足一个依附于丈夫的老式女人——曾几何时,和他在一起我甚至失去了平等的地位!我感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地硬起来。
但是我没料到他一进家门就再一次地提出离婚,理由是我不信任他,监视他,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我大约愣了三分钟,从卧室抱出一床被子丢在沙发上,冷冷地说我同意,离婚之前我就住在家里,你明天就搬走吧。
两天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理由,我痛快地大哭了一场,杜强得知消息后急匆匆赶回了家。问我看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不离婚,就算他求我。我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让他解释他外遇的事情。他只回答了一句,为了孩子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泪水顺着面颊流淌而出,我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冷漠,我擦干眼泪说,如果是为了我,我们可以再努力一次,如果仅仅是为了孩子,不行。我去做了流产。妈、嫂子和姑妈事先通知了杜强。要求他尽最后的义务。但是那之后的半个月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直到我们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他才露了面。
我原想我们至少可以好离好散。但财产分割被证明是一场噩梦,由于我不掌握家里的财权,杜强转移了存款,我们的公同财产只剩下了两处房子,我要了房产折现后该得到了一半,匆匆结束了这6年的婚姻和11年的爱情。
半年多后,有一天杜强打来电话,想和我聊聊,我没有觉得突然,好像我这半年都是在等他的这个电话,他告诉我他突然意识到他的生活里不能没有我,他要求复婚,他要对我造成的伤害做出补偿,他已经想好了他完全能做一个好丈夫,他要我不必急着做出决定,他要先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尽管我在潜意识中期待他的忏悔表现,这样的表白仍然使我感到意外。
我彻底原谅了杜强,但我需要在破碎的心里给他找一个地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这样的做。
吃过晚饭杜强开车送我回老屋。月亮在云雾里穿行。若即若离的,窗子上的水汽模糊了外面的风景,使得亮灯后的小城温婉了许多,好像是莫奈笔下的风景,凝视着月色下的小城,我想着如何告诉他,我要离开小城,甚至离开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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