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月饼香
不知为什么,今年的中秋节相比往年让人格外关注,超市里琳琅满目的月饼激起我对节日的遥意,昨夜的一场秋雨,更将我掀进了一场安逸甜美的梦。伴着雨声,梦里不经意间我找回了月饼最初的芳香。
在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到的儿时,一年能吃上一次月饼的艰难就更不用提说了。懵懂的日子里,一张白纸里包着的圆圆的小白饼,是一包神秘和难耐的童年渴望。那很简单就得到满足的心理就像拆开那一张白纸般容易。当然,也只有母亲明白,也只有母亲才会以那样的方式给我们简单却又极快乐的日子。
夜空中,一轮又大又圆又亮的月亮慈蔼的摸着我们的肩头。我和弟弟沐浴在光芒下心里想着月饼。宽阔的楼顶上凉风习习,妈妈在一张小石桌子上摆上月饼、石榴、苹果,月亮光缓缓洒在桌上,似乎可以看见月饼正飘拂着的香气。母亲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和弟弟,一定要十分心诚的把月饼先献给月亮爷爷。母亲还说,月亮爷爷吃月饼的时候,小孩子要唱歌——“月亮爷,丈丈高,骑白马、拿腰刀……”这样,月亮爷爷就会佑护我们长大了学习好,身体好。妈妈的话还没有落地,弟弟就面对月亮唱起了歌。尽管我知道弟弟那样做是为了快些吃到月饼,但看他唱得很认真的样子,我也就不由仔细听歌词在十五夜空中铃铛一般飘扬开来:八月十五月儿圆,爷爷为我打月饼,月饼圆圆甜又香,献给爷爷一片心,爷爷是个老红军呀,爷爷对我亲又亲,我为爷爷唱歌谣呀……
歌唱完了,我和弟弟的小手“嗖”的一声就跑到了月饼上,结果母亲又说,先别急,在月亮最圆的这一天如果许下愿望,月亮爷爷就会帮你实现的。于是,按妈妈的吩咐,双手合什一本正经地许下心愿。其实,那不韵世事的年岁,愿望亦不外乎就是可以吃到更多的好吃的吧。也许期待的太久,及至一口咬进嘴里,那几根青红丝、几块白糖、一把面粉简简单单的合成物早就让小小的心灵获得满足。吃出了月饼的味美香甜,吃出了十五的传奇神秘,吃出了浓浓的节日氛围。
曾几何时,那圆圆的小白饼已被酥软香浓的月饼替代了,但我却着实难以吃出少时月饼所散发的味道。儿时的十五也就这样淡出了记忆。
如今,那唱给爷爷的歌早已飘去甚远,心灵远离懵懂,认知逐渐清晰,世界已不再那么神秘,母亲也再不会以那样的方式让我们去吃那样的月饼过那样的中秋节了。但那小桌上圆圆的小白饼,那单纯而又简单的小心灵,那许给月亮的心愿却依然清晰地鲜活在眼前。歌声渐远,小桌撤去,心尘渐增,意境不再,于这明明花花绿绿却定然然的满目疮痍中,让人怎能不去叹惜一声,中秋场景的心灵记忆,怎能不去怀念那少时简单而又芳菲的月饼香。
那纯纯粹粹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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