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lferchan
无论身在何处,在有月光的夜晚,心、总是会最平静的。这晚也不例外。
两年前,天空中唯一点缀的也是这轮明月,亮如秋水的月华依然倾泻,明朗的苍穹也正对着不宁静的城市…映入眼帘的一切好像都没什么改变到,只是,两年后的人呢,他的心境还是最初那般澄澈吗?
也许人早就变了,只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成了什么样,甚至是自己本身都忘记了‘’我‘’究竟是谁?
那年六月的狂热过后,我停止所有的活动,用躁动的心等来了一个噩耗:落榜了,我什么都没考到。看到结果那一刻,我的心如坠万丈深渊,就像是停止了般呼吸困难,两腿无法控制地软了下去。随即可怕的事情被我想到。那可是一个承载了多少人对我的期望啊!就这样没有了,叫我怎么去承受,怎么去面对?然而,更加惨痛的是,我该如何告诉他们这个结果啊?我很害怕,朋友又不在身边。我想只能把消息暂时封闭,绝不走漏一个字,甚至是身边最亲的人都不可以说。
可是这却是不可能的,因为从那一刻起我的举止行为完全超出了平时,一连几天的都不吃饭,又没说话,连门口都不踏出半步。一天傍晚,一直不怎么过问我的父亲突然问我:“‘结果,怎样?’‘我的心抖了一下,呆了。一瞬间,脑海里空白了。要告诉他吗,还能藏得住吗?我没有正眼去看父亲,或者说根本没看。半天都没动嘴,最后从嘴里挤出六个字:没考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是头脑很热,紧绷着的感觉,然后随即飞奔回房里倒在床上,再也忍不住的,竟是哭了起来…
那一夜,我同样的没睡在房里,而是在楼顶上。不知怎么那个月份里,夜空中总有点点繁星和着月光一起。加之乡村的安静,这样的夜晚,我特别眷恋,也是唯一让我疼痛的心可以平静的一幅图景…这样的日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如既往地上演着,父亲什么话也没说,也许在等待我的发言吧。每次看着我都是欲言又止,我也不加理会。总是草草的吃几口饭然后又回到房里去…只是直到后来,我忍受不了这种痛楚和身边那些人的言论和讽刺,我决定去深圳,把这份痛苦带到城市里去,深深地埋葬…
离开之前,我清楚地记得。家乡的月光是那么般的清澈。那是只属于我的一片月光…
而现在,不知不觉的在深圳都一年了。那种痛苦却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子,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在城市复杂,烦躁的生活中,竟是愈演愈烈。反倒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回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便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不知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夜里,心总是无法安静。总有一股炽热的痛苦灼烧着内心,让我无法自拔不受控制地回忆过去,而后便是整夜的失眠。朋友说忘记吧,都那么久了还放不下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放不下。我有试着去忘记,却不知竟然是在不断的刷新,不断的加深回忆,不断的加剧沉痛。更加深刻、更加沉痛的回忆让我渐渐失去了自己,模糊了自己。然而,在这里我唯一能够减轻这份痛楚的方式就是卖醉。有过一段时间里,每天晚上都去喝酒,喝完了就去睡觉,醒来就去上班,因为我疯狂地认为:醒来了,这个世界会改变。可是,多少次了,我知道终究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我脑海里有着更加疯狂的过这样一个“醉生梦死”的情境:在深圳的某个月夜,某个天桥底下,有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头发很长,胡子跟头发差不多,拉着一副六十岁人才有的愁苦的脸倦缩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借着月光的清辉在纸上写着什么。过往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他,或许根本没在意吧,他也没注意他身边的过往,只是一贯精神的做着他自己的事情,仿佛这个世界只是他一个人的。到第二天早晨,当第一束阳光穿过云彩到达地面,过往的人们惊奇地发现在有个约莫二十岁的男人躺在角落里,他的左手边很有顺序地放着十二个刻着‘’纯生‘’啤酒瓶,右手攥着一张写过字的白纸,近看,那纸上写着的竟是一首题目为写在月光下的诗的诗歌,再细看那个男子,竟是死去了。围观的人群中间没有入知道他是怎样死的,在议论纷纷中有人说“你看,他是在微笑着的”。
是啊,那个男子在微笑中死去的。可是有谁知道昨天晚上这个男子遇到什么,想到什么了?
也许死之前他有做梦吧,那有没有梦到他想要的?答案是模糊的,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梦,他想要什么梦。谁都没法知道一个死人心里面会想着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疯狂过后没有什么比绝望更加绝望的了,从一开始来深圳到现在,我没有见过几次月光,更加没有像家乡那样的,或者说是我心中想要的月光。这里的月光都不清澈,中间夹杂着太多紊乱、哀叹和喧闹。我想要回到从前那个地方去,那里才有我想要的。李连杰说,当你迷路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最初的地方去。
可是,我还能回去吗,我有足够的勇气回去吗?回去了我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伤害?而他们又会用什么来打击我?可是,不回去在这里又能怎样?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去取舍?我真的不知道了,这条路很暗,很暗,走得很累、很累。或许根本这就不是一条路吧,而是正在下坠的深渊。
要不,怎么没看到我心中想要的那一小块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