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晓
01
我到北国中原的次数不多，唯一有印象的就只两次，而且因为是乘着快速的列车，所见到窗外的中原之境不过是朱朱飞驰而过的白杨树，中原给我的感觉因而凭添了几分清爽的秋意。恰好这次重新走进中原，而且要为些工作上的事情逗留数日，终于可以近距离的看清感受到中原的气息，到底是一件幸运又快意的事情。
中原给我的第一感受当属是宽阔的四车道高速公路，南方城市（至少是在我所居住的南方城市）的高速公路通常只有寥寥的三车道，较之北方的路，自然算是狭窄了。宽的路，绿的植被，还有绵延的高架桥，在这个清凉的晚秋时节看到这些极为普通的景致，也算是让人生出无限新奇。
说到北国中原这座城市的名字，虽无新意，然而一处名曰“新郑国际机场”的地方还是让我觉得格外精致。要说城市之外的南边也是有一座同样名字的县级市，用这样的名字命名机场，不知道是哪一方先于使用。
我是在一天之中的傍晚时分才从京港澳高速上下来的（当然车子是由刘队开），全顺车高大的身影在有着高度限制的环城高架桥上分外拉风，连在高架下执勤的警察同志都被吸引了，不断用眼角的余光瞅着我们的车和牌照。我们完全恪守交通规则，偶尔看到有发生事故的车辆停在我们两旁，而车载的GPS依旧发出重复的“距离您您的目的地还有xx公里”的提示。
花园路上的车流特别惊人，一路上堵的不动的车辆压满了双向的车道，有行人带着口罩在车辆的夹缝中巧妙穿行，唯独骑着摩托的汉子，不厌其烦地按着车喇叭，却又前行不了半分。这种场景到底似曾相识，望着不远处路边因施工而搭建的临时挡板，上面赫然写着“地铁施工中，请谅解”，我豁然开朗。
晚秋z市的夜来临的特别早，路灯和商超店里的灯开的及时，给堵在路上的我们添了几许苍凉感。正是在这时，我反而希望自己是窗外那群挤在超市里等待特价蔬菜开卖时刻的人堆中一员，那样我或许可以将这座城市看的更透。
秋景的城市，美的极富韵味。
02
想起昨天的堵车惨状，今天我都没有出去的念头，与其堵在路上，不如睡在家里。
还是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吧！
孙老板家的店铺在花园路尽头的文化路上（这个是后来才知道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堵在路上），坐落于主语城小区的外围临街商铺之中。我是在傍晚一片迷蒙的烟雾缭绕里下的车，车窗开的时候，那座店铺正展现在我的眼前，高的店眉，时尚装修，加上毗邻店铺的点缀，倒也显得别有韵味。
初见的两个人，店铺里的小店长和导购员，见我们走来，一下认出了h经理，立即热情地出店迎接，说一口地道的中原官话，我不怎么听得明白，似懂非懂，惯性应和。h经理到底说过，中原之地的普通话普及程度中原官话，原来真正给人的感觉是这样啊！
进店，坐下，喝水，习惯应和，我居然有点拘束，大概是因为那一句句的中原话，似曾相识又久未可知，看着他们俩的兴奋表情，我反而镇静的很。是要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渡过几天时间，我又要变换一种普通话的调调，未免太过悲剧。
店长孙老板过来的晚，虽开着小车，样子却是极尽普通，言辞也特别温和（虽然他也是用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包括陆续进店购物的其他人，也都是简单又郑重的人。只是最后来的一位李兄，表现出的谈吐和装扮，却将中原人性格里的缺点表现的十足彻底。
晚上19时，自然是有下馆子准备，选择的地点距离店铺不远。夜色下的店铺显得精致异常，又有各色灯光衬托，当是流光溢彩，看着以往熟悉的产品现在隔着门窗，安静地陈列其中，在一处我并不熟悉的陌生城市，我的心里不禁产生了丝丝满足。
孙老板和李兄邀请的吃饭地方，店内灯火如洋，香味飘荡，精致的装修，粗犷的服饰都有浓郁的北方特色，服务员客人之间一阵又一阵的应答四处回响，答得最多的一句口头禅便是“中不中？中！”我们很快选好包间，服务员上，李兄很快点菜，又细问一二，最后再以“中不中？”问句和服务员结尾，答曰“中！”
坦白说，但凡是这样的饭局，总是形式大于实质，大多不会吃的尽兴，刚好又遇上了惯于劝酒的北方人李兄，这样的场面我见得不多，竟突然忘了应对之策。然而，我心里的厌恶之情，甚至说不屑一顾总是很多的，这样的场景与我第一次前去北方另一座城市的遭遇何其相似。悲呼！
越是陌生的故装熟悉的人越是心存不便言明的芥蒂，越是有可能交往的人越是在交往之初就留下一长串的下马之威，没有什么虚伪要比酒桌之上的假意奉承更狠了，这种所谓的习俗让我从始至终都是满怀憎恶，然而，这也正是当下最真实的社会。
我依然对这样的宴席不提只字，还是用两年前一样的理由：浪费文字和思路！
03
在中原之地的临时工作很轻松，偏偏在轻松的环境里，总能冒出几个特别讨厌又不便言明的人来。人在江湖，怎能不身不由己！
z市的天气在18日显得晴朗异常，空气里满是灰尘的味道，地铁高架的建筑工程让这座城市里的私家车和行人都领会到了拥堵（这个我早习惯了，中国哪一座省会城市不堵呢？）的烦躁感觉。十月的阳光很是偏倚，惨淡，室外的能见度很低，我和h经理匆匆叫了下出租车，上车直奔城市会展中心。
该来的人始终要来，讨厌也罢，还是不能表现在脸上。这就好比在展会中，我不能见着一位t台下走来的美女就满脸笑容，而遇上那些讨厌的地痞流氓我就要满脸鄙视，这样岂不抽风？好在更多时候，我可以像那些展会上的中原吃货一样，拿着相机，四处拍照，好歹是一处展会！
中午的时候，h经理说已经饿了，还没有盒饭送到，等她再次和我提及的时候，孙老板已经带来了几张蔬菜饼，她吃了几口，终于放下（我肯定是一扫而光，后来才知道是路边买的，我可怜的胃）。h经理大概为此愤愤不平，又亲自出去带了两份盒饭来，之后又是黄老板送来了快餐套装。
h经理说，黄老板不是本地人！我终于见到正常人了！
一天的忙碌很快结束，我和h经理，黄老板准时离开展览中心，搭乘黄老板的车回旅馆，一路上的大堵车让我唏嘘不已，城市越小，拥堵越大，城市越大，拥堵就更大了，这大概是目前所有大城市的写照。
晚上依旧是黄老板请客下馆子，三个人的菜桌，没有客套和让我极端憎恶的酒水，这才是正常的下馆子吃饭！我无意间暼了一眼窗外，城市的拥堵居然还在持续，回想起刚才昏昏沉沉地在黄老板的车上吹着的带沙味的空气，我似乎又有睡意了。
04
19日再去会展中心的时候意外遇上了当地的一次大规模招聘会，穿着正装的学生们一大群的聚集在会场之外，我从他们中间走过，碰到一位手拿领带的小贩，他笑着上前对我说道：“同学，要根领带吧！”
展会进行的很不热闹，渔具企业展位无人问津，而小吃之类的展位却人群爆满，所有人都围在小吃店前，吃着由南方而来的热干面，鸭脖。原来对于味蕾的享受，南北从来都是一致，吃货的追求可以轻松穿越地理界线。
散场的时候，我们由展厅出来，顿觉室外的温度清冷的很。黄老板开的车，带我和h经理回同在市区的住处，因为又是黄老板引路，自然又少不了是他请客下馆子，后来，还是h经理反应快速，她笑着说，我们旅馆里还有账务问题，十分畅快地摆脱了邀请。
晚餐因此变得自由起来，我和h经理走进当地一家餐馆，点菜，随意交谈，当真像在公司一样。北国中原的夜晚来的很早，餐馆里的人气聚集的高涨一片，而凉菜的味道充斥其中。我猜想可能是因为秋末冬初来了，反而唯有凉菜的下火疗效好所致。
等到真正所有的菜都上齐了我才更深刻地领悟出，北方人不但热衷下火，而且对所有菜肴分量的把握更是值得称道。细数传统饮食文化，也的确可以看出南北地理诧异导致的文化差别，单就一盘特色的辣子鸡就可以看出来，但凡是在南方，辣子鸡的上桌，总是要在无数的辣椒之中寻找鸡块，而且装菜肴的盘子也极为秀气精致；而在北国中原，好好的一盘辣子鸡则是用巨大的汤碗来装，菜肴里用来点缀的反而是辣椒了。再看着身旁的人都在举着筷子在洗脸盆大小的碗里夹食菜肴，我反而没有了惊讶，北方人的务实，粗犷性格就在一盘盘菜肴里体现出来。
19日的晚餐，我和h经理终于没有吃完一盘小份的炒菜，等窗外的人流渐稀之时，我们只好悻悻离开。室外仍是清冷异常，我紧了紧外衣，在一片朦胧的光里，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身前，我轻声叫了句：“额，你……”但随之我又嗔了一下，那个人又怎会在这地方呢？
中原的秋天就是在这样的朦胧中慢慢变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