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占全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文联曹主席来信儿说,夏贵明要我们去他家作客。我们听了,欣然前往。说夏贵明是故人,不为过;可说对夏贵明的了解,还真是没啥深交。这几年,北镇文学艺术界日趋繁荣,活动日多、交往日多、结识文友日多。夏贵明算我生活中的哪一个呢,我心里朦胧着,说也说不清楚。不过,说实在的,对夏贵明我还是愿意见上一面的。
秋天的田野,叫人眼馋、让人心醉。好久没有走出喧闹的城镇了,偶尔的放松,又值收获的时节,说不好是心旷神怡,还是心胸开阔,反正是那么地舒展。坐在车里的方芳一脸的惬意:真好!真美!真是的……
其实,更好、更美,更让我们感动的还是主人公——夏贵明。老夏来电话说:他已在道边上等着我们呢,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问我们到哪里了,还详细地掰扯着所在的位置……嗨,这个老夏呀,真是个有心人。老夏就住在离县城不远的棉花张村,出城往西不长时间就到了。老夏引领着我们,往他家赶去。老夏开着卖梨的小机动车,憨厚的身影,着实让我们想象着他家是个怎样的家、怎样个状况,又是怎样的如何。也说不上是单为迎接我们咋的,门前还铺了一些新土,着实让我们感动。
哪只是这些,夏贵明擦着汗、搓着手,那一脸的憨厚透着精明。老夏的老伴儿朴朴实实,就像园田里普通的萝卜、白菜,一眼就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先上后院看梨果,还是品门前平台上晾着的花生,不好抉择。那还是尊重老夏的意见,不用填嘴巴,先进屋参观参观,这才是上策!
实际我的好奇还是在老夏的屋里、还是老夏的生活,还是老夏的生活起居、喜怒哀乐呀!跟老夏只见过几面,曹主席的介绍也是浮皮潦草的。你进得屋来,那西边立柜上挂的仕女图,那么扎眼,让人一下子就觉出了不俗!何止如此,北墙、西墙都有夏贵明的翰墨,那一钩、一挑、一描……真的立马就吸引了我们的眼球——好个夏贵明!保存在柜边的一幅小方寸,稚嫩的笔法中见出披麻的大气、酣畅,不,还有些奇崛与突兀呢。
怎么就没有写作的桌子、椅子?老夏那些有见地的文章、漂亮的诗词、精美的书画……是在哪里诞生的?莫非有什么书房之类的。老夏似乎看出什么,还没等让我们坐下,就赶忙走到屋子中间那靠南面窗户的地方,乐呵呵地说——过来看吧,这是我正写的东西。
这是一个就着炕边搭起的混墙,炕就在屋子中央戛然而止。西面摆的是床,想必是老夏夏天时小憩的地方。而就着这混墙上面铺一块木板,试了试,正好够一般个儿头的人站在那里写东西。想必这就是老夏的书桌、抑或是写字台吧!在“老夏式”书桌,靠南面摆放的是一本已经变了色的老词典,简易的可以称为笔筒的里面插着毛笔、铅笔、钢笔,总之没有一样让人上眼的。夏式写字台上,展开一打有些发旧的纸,横放着。“这是什么?”“这是冲别人要的废纸!”老夏一咧嘴,无可奈何地说。“做什么?”“我的东西都是用这个写的!”曹主席说:是,没有电子版,我还得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你敲。老夏和老伴儿都咧嘴,笑了。虽显得无可奈何,看得出,还有一丝得意呢!真的看不出,就在这夏式写字台,吟出了——《年味》、《苹果红了》以及那一组俏皮清秀的《浪淘沙》!
何止如此,就在那写字板下,老夏又为我们展示了他那些“破破烂烂”的画作。惊喜之际,以至于惊呼了——那齐白石的白菜,李苦禅的墨鹰、潘天寿的麻雀……也就在这夏式写字台上活灵活现出来。
确实,老夏和他所爱的田园有缘。他最得意的是他那房后的一大片菜地和果园,他妈夫妇不知流下多少耕耘的汗水。从老夏那黑里透红的脸上、从他那粗糙厚实的手上,不得不让人想得很多很多——这写诗作文画画的手,竟能编织出色彩斑斓的收获,让人咋舌的同时,真的有一份感叹。给方芳摘香水梨的瞬间,给曹主席选大苹果的刹那,让人分明感受到了秋的芬芳、秋的喜悦、秋的美妙、秋的厚重!这3亩地的园田、这300多棵树的果园,真的是老夏两口子的又一杰作。我们欣赏着、享受着……你看方芳品尝香水梨时那份狼虎,还有曹主席咬苹果时那份矜持,我看他们在那里吃着,忍俊不禁垂涎时,不分明都在品尝享受老夏这硕硕的秋实!
老夏不会喝酒,说是能对付一瓶啤酒。然而在“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之际,老夏竟频频举碗,一口一碗,不消一时,已经脸红脖子粗,弄得我们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转脸,老夏呢?不一会儿,老夏满面红光,又抱着一箱苹果进了屋里。
闲聊中得知,曹主席说和老夏都是属马的,过了蛇年就是本命年。曹主席的远景抱负早已溢于言表,老夏呢,他只是憨厚地咧咧嘴,八成心里有数吧。给自己起笔名“田耘”的老夏,总会是马不停蹄的吧——我们无从而知。以至于后来自己在家咬着老夏夫妇送的苹果时,还在想象着、盘算着、憧憬着……老夏呦,你怎么就占了我心里的空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