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02 08:57 来源:中国论文下载中心
近年来,新经济在美国鼓噪一时。但是,美国人的经验能否“放之四海而皆准”呢?中国人能否拿来一用?
新经济、互联网走入中国后。大力为新经济呐喊,视之为中国经济主角的有之;给一哄而起的网络狂潮狠泼凉水者有之;主张“戒急勿躁”,新旧经济共荣者有之。
观点之一:新经济绝对的机遇
在以网络为代表的新经济的旗帜下,聚集了一批真诚的拥戴者。他们大声为新经济的到来鼓与呼,对新经济具有极高的评价和期盼。他们当中有人认为,新经济是经济发展史上的又一次质的变化,以为新经济是“直接经济”;也有人说新经济是一种典型的“注意力”经济;甚至有人提出新经济就是一种“虚拟经济”,等等。
北京大学教授厉以宁说,网络对中国绝对是机遇,今天忽略了网络经济,与世界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发展新经济是中国赶超欧美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据了解,印度的工业基础不如中国,可是它正在创造奇迹:信息技术产业持续增长,企业的经营情况良好;以技术人员为主的工资上浮带动了消费,扩大了内需,出口也保持着两位数的增长速度;据亚洲开发银行预测,印度2000年度(2000年4月~2001年3月)的国内总产值将增长7%~8%,10年来首次超过中国。新经济的另一个例证是韩国,它是亚洲地区首先从金融风暴中复苏过来的国家,这部分的成绩应归功于其信息产业的迅猛发展。
与将新经济指责为“泡沫”的学者相反,以厉以宁为代表的学者们大力赞美:新经济的实质是信息化和全球化;网络给人类带来的好处是减少中间环节、降低交易成本、增大信息量、各种资源可有效利用,降低了风险。
此外,如下的论点我们也耳熟能详:
新经济将以锐不可当的势头蓬勃发展,世界将因此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工业化时代正在步入最后的发展历程,网络社会已显现雏形;新经济不是稍纵即逝的时髦,而是不可逆转的发展过程。
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以电子商务为代表的新经济市场运作模式,是我国经济融入全球经济主流的必然选择。互联网打破了地域界限,正迅速演变成全球经济活动统一的新平台和神经系统,越来越多的国家出现了“主流”社会日益融入网络空间、“主流”经济越来越多地网络化的趋势。国内外都有专家指出,也许用不了多久,在国际上,“要么电子商务,要么无商可务”就会成为现实。面对新经济代表的某些经济运行的方式,发展中国家别无选择。
中国经济发展已经到了不改革就很难持续发展的阶段。但是,在改革已经改到国有部门的情况下,中国的改革面临一个具体的问题:改革似乎失去了动源,而网络经济的冲击,恰恰是中国经济的发展,下一段改革的新的、最好的动力。
这些新经济的鼓吹者预言:新经济将成为中国经济的主流。
他们呼吁,中国战略将要“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中国经济的发展须“以信息为主导”。
他们认为,中国乃至亚洲虽然在传统产业方面与欧美相比还很落后,但这并不是中国或亚洲就可以不发展新经济的理由。新浪网首席运营官(COO)茅道林以新浪网的发展历程为例,指出在中国完全有条件发展新经济。他说:“中国工业化还没有完成,传统产业落后于欧美,这是事实;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状况也是一种优势,因为中国的企业能很快地调头转型,没有像西方那样庞大的工业巨人所背负的沉重包袱,它们走向互联网反而更容易一些。在中国发展新经济需要注意的一点是,网络企业和传统企业是互补的关系,而不是敌对的竞争关系,最近联想收购赢时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联想的技术优势和赢时通的客户资源结合在一起,对两者的发展都大有裨益。”
观点之二: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在国人对网络经济充满了期待,跃跃欲试的时候,背后响起了警告:各国国情不一,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经济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生导师吴敬莲认为,新经济固然在美国迅速创造了奇迹。但是,发展中国家根本不具备像发达国家那样的条件,“攀比”的结果只能是东施效颦。以高技术为基础的新经济在中国八字还没一撇呢。
许多学者与吴敬莲共鸣。他们认为,爆炒新经济和网络股使它的泡沫膨胀,对高技术产业的发展利小弊大。
中国欠发达的信息技术基础设施,意味着近期内新经济不会在中国成为现实。因为,信息技术基础设施的水平不仅仅是一个投资问题,而和人均国民收入密切相关。在中国投资的重点应该是传统的技术产业,如电信业和计算机软硬件,而不是那些网络公司。信息技术的主要作用是改善传统经济部门的效率。
在我国,要不要发展新经济、发展高技术和高技术产业呢?当然要。我国的一些地区存在高技术人才密集的特点。这是一种可以发展高技术产业的潜在优势。我们应当努力使这种优势能够发挥出来。我们必须懂得,高技术产业的最主要特点在于:在诸种生产要素中,人力资本对高技术产业的发展起决定性的作用。因此,要使高技术产业更好更快地发展,必须全力以赴,为人力资本创造性的发挥建立起必要的组织制度、社会文化条件、法律以及社会基础设施的建设。退而结网,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发展。
北京大学经济学教授林毅夫说,以“比较优势”的观点对待新经济,主张在战略设计上要按我们自身的条件作出选择,不要对发达国家流行的新经济“盲目跟风”。
违背一国的比较优势去进行产业和技术上的赶超,结果总是欲速不达。一国最有竞争力的技术、产业结构决定于该国的要素禀赋结构(意指生产力优势要素的配置),要真正赶上发达国家的技术、产业结构,必须先在这方面赶上发达国家。根据一国的比较优势来选择技术、产业,使该国的产品的成本最低、最有竞争力;能占领国内、国外最大的市场份额,取得最大的利润,创造最多的经济剩余,使该国的资本积累最快,要素禀赋结构的升级最快,从而技术、产业结构的升级也可以最快、最可持续。
关系国家命运的经济发展上,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才能有为。我国经济发展层次较低,容易使人产生急躁情绪。但是,经济发展有其自身规律,拔苗助长要不得。在新经济的发展上,也应该重视比较优势。
这批学者们忧心忡忡地表示:要警惕不强调真抓实干,而是爆炒“高科技”、“新经济”的行为。
观点之三:新、旧经济共享蓝天
对新经济发展的以上两种观点,经济学家又提出折中观点:新经济和旧经济可以是同时并存,新经济的发展并不一定意味着旧经济的衰落,新经济与旧经济各有优势。从长远来看,它们之间是互相补充的关系。但是,在我国,以网络为代表的新经济要成为国家经济的主体,尚为时过早。
经济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生导师樊纲用新芽和枝干的比喻来说明新旧经济的关系。他指出,新经济需在旧经济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发展。
一般意义上的新经济,即那种持续高增长、低通胀、科技进步快、经济效率高、世界领先、全球配置资源、处处称雄那么一种经济状态,当然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但是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我国可能还是要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扎扎实实地做许多打基础的事情。我们也能做到高增长、低通胀,但我们的经济结构仍然会在相当长的时期是发展中国家的类型,我们还不会在高科技发展方面属于领先的地位,我们的资本市场还很不发达,我们还不能在世界市场特别是资本市场上左右局势。
要认清以下的一些问题:第一,对于一些发达国家来说的“旧经济”,对我们来说可能还是“新经济”;第二,传统产业在相当长时间内仍是我们国民经济增长率的源泉;第三,经济成长的不同阶段所具有的“有竞争力的产业结构”是不同的。对于发达国家来说最优的产业结构,不一定是发展中国家的最优产业结构;第四,我们新兴产业的发展目前还面临许多局限;第五,在发展新经济的时候,我们要注意利用“后发优势”,以减少投资的风险成本。
依据这种观点,在“新经济”还未长成时,就大谈砍枝干让新芽,或者说削新芽留旧枝,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在樊纲们看来,就中国来讲,旧经济的发展还有很大的空间,现在传统经济对中国的边际生产力要比新经济大。目前在中国,传统产业比新兴产业更有作为。对于发达国家来说,现在的确是新兴产业在带动经济的增长,比如美国,每年带动经济增长近3个百分点。而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不能只满足于2%~3%的增长,那么,更多的增长量从哪里来?显然还得靠传统产业的增长。
他们呼吁,在市场需求已经日益重要的今天,我们决不能采取一种放弃传统产业和传统产品需求的发展战略,把这块肥大的市场让给别人。
与此同时,他们并不对新经济大肆挞伐。他们也坚决主张,中国不能闭关自守,要大力发展新经济。尤其是随着传统产业的资本过剩、生产过剩,我国的某些传统优势正在弱化。在当前全球技术不断进步、世界经济结构深刻调整的环境下,我们理应不失时机地对自身的经济结构加以调整和升级,发展新经济。
新经济要尽快挤掉泡沫,扎稳根基。传统产业要加速创新,搭上互联网这趟快车。新经济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上帝一时心血来潮拿泥巴捏出来的;旧经济要生存要发展也必须不断更新。它们长在同一棵树上,要共享一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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