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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创新解放生产力

2007-8-7 17:24 《新财经》·郭梓林 【 】【打印】【我要纠错

  1984年,中国的粮食产量创造了历史最高纪录,逐步解决了中国人的温饱问题,这就是制度的力量创新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技术创新,技术创新是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降低的是生产成本;二是制度创新,制度创新处理的是人与人的关系,降低的是交易成本。

  社会是由无数的人群组成的,每个人都是自利的,当他们社会化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必须要有规则来约束个人的非理性行为。这种规划包括正式和非正式两个方面。正式规则又可称为制度,非正式规则又可称为文化,或者文化习俗。只有当这两种规则都基本健全的时候,大家都按相互认可的同一个规则行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才可能产生信任与互动。

  碰到不守规则的情况,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可能的选择有两种:一是退出。就像足球场上的运动员,如果一方经常犯规而不受惩罚,另一方只能选择退出。此类实例在过去的中国甲A赛场时有发生,假哨、黑球盛行,选择退出的不仅有球员、队长、教练、经理,甚至整个球队和赞助商都宣称退出中国足坛。二是你不讲规则,我也不讲规则,大家都不踢球了,专门踢人,看谁踢得过谁,打球变成打架,场面煞是热闹。

  规则的作用,就在于保证秩序,维护合作的良好环境,使得人类的创新活动能够推动社会的进步。由于人类的活动不断带来社会环境的变化,制度也不可能永远保持一个固定模式,生产关系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改变自身的性质,是社会经济制度变革的一般规律。因此,制度的创新也将永不停息。制度影响人们的行为选择,限制人们的非理性行为,同时也可能对人们的创新活力产生制约。

  古罗马奴隶制度崩溃

  古罗马的奴隶制度之所以最终崩溃,其根源就在于生产力受到严重制约。古罗马经济的发展,最初得益于战争掠夺,而后靠残酷榨取奴隶血汗维持。这种经济模型的非道义性决定了其难以持续。

  古罗马人将数百万战俘变为奴隶之后,强迫他们在庄园、手工工场和矿坑中从事各种劳动。奴隶主们视奴隶为牲畜,区别仅为奴隶比牲畜多一项会话功能。奴隶们白天带着镣铐外出干活,晚上就被锁进黑屋。古罗马时代的奴隶主对奴隶的非人压迫,成为人类历史上人与人关系最黑暗的一幕。由于奴隶数量非常庞大,奴隶主管不过来,有的奴隶就开始偷懒,甚至开始反抗。奴隶主们逐渐意识到:通过强迫和非人道的方式管理奴隶们的劳动,奴隶没有积极性,生产效率低下,只有解放奴隶让其成为自由民,调动奴隶们的生产积极性,不断地给予奴隶们生活和生产上更大的自主权,从而大幅度降低监督成本。因此,古罗马奴隶制度加速崩溃。

  奥地利著名经济学家米瑟斯(Ludwig v.Mises)认为:“在奴隶制条件下,劳动者没有兴趣发挥他们的最大劳动能力,他们的工作热情和劳动量仅限于能够避免遭到惩罚的程度,而这种惩罚只有在没有完成最低限度的工作量时才会发生。”

  人民公社制度解体

  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社会进步,都是因为生产力发展的需要推动制度变迁而造成的。

  人民公社制度的解体,就在于这个制度已经不能适应社会状况的发展与变化,维护这个制度的成本越来越高。因为干好干坏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每个农民都有可能选择偷懒,也有必要选择偷懒。在这样一种让全国数亿农民共同进餐的“大锅饭”的体制下,由于农民没有能够自由支配的土地,农村的最小核算单位是生产队,农民所有的生产活动都得接受生产队的监管,生产队接受人民公社的监督,从而造成巨大的监督成本。人民公社制度的实质,是想通过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来影响和控制农民,做的却是空想社会主义的事情,最后才发现这做法的成本过于昂贵。

  从1978年中国农村开始逐步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打破了人民公社制度推行以来,农民在劳动分配上的绝对平均主义,“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全是自己的”,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再次被“解放”出来。1984年,中国的粮食产量创造了历史最高纪录,逐步解决了中国人的温饱问题,这就是制度的力量,是单纯通过技术创新的手段所难以实现的。

  计划经济是一条通向奴役之路

  上世纪40年代,哈耶克的《通向奴役之路》问世。哈耶克认为,计划经济就是一条通向奴役之路。1929年,推行市场经济的美国遭遇了一场空前的经济大萧条,而同期的苏联实行计划经济却获得了巨大成功。就在这种巨大反差的背景下,哈耶克非常冷静地提出:苏联计划经济的模式所获得的成功,不可能走得太远。一个国家推行计划经济,必须具备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全体国民都必须而且绝对地服从中央权威。这种权威性的产生,除了依靠思想意识形态领域的控制以外,还不能使普通国民拥有生产资料,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来源都依靠工资性的收入,手中没有太多闲钱。当人们的劳动收入能够满足并且仅仅达到基本生活需要的时候,其对抗性必然大大减弱。

  这套统治学说,早在2000多年前的汉武帝时代就产生了。汉武帝之父汉景帝当朝时的宰相晁错,有一句很著名的论断,叫做“损有余而补不足”。他认为,控制一个国家要记住两条,一是不能让老百姓忍饥挨饿,挨饿的人多了就容易引发民变;二是不能让百姓太富足。因此,从汉景帝到汉武帝,都尊崇了晁错的策略。汉武帝还重用桑弘羊等人,推行国家垄断性质的经营活动,将铸钱、冶铁、制盐、卖酒等最赚钱的行业全部收归国有,实行专卖。后又实行均输法和平准法,垄断天下货物及价格,使商贾无法牟利。还实行算缗与告缗制度,违者没收财产并充军戍边一年,告发者奖所没收财产一半。史书记载,一时间“告缗遍天下”。由此国库充盈,民间经济活力迅速萎缩,中等以上商贾们大多破产。

  这就是2000多年前汉武帝推行过的“计划经济”。上个世纪中后期,我们又再次进入计划经济时代:生产资料集中控制,人们生活比较拮据,仅有基本工资收入,大量实行票证制度:粮票、肉票、布票到烟票、糖票等等,同时通过户籍制度限制人口流动,以确保计划经济模式能得到坚决彻底的执行。

  在这样一种国家机器的强力控制之下,人们不但在思想意识形态领域被控制,人身自由也被微薄的收入和种种关卡所钳制,社会早已失去创造的活力,没有人会想到要去创新,也没有条件去创新。

  制度才是第一生产力

  当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人们普遍缺乏主动思考,这个社会就一定会失去创新能力,这个社会的发展迟早都会萎缩。

  社会财富是由劳动者创造出来的。政府作为一种社会管理机构,本身并不直接参与创造财富,其职能在于制定规则,维持社会公平交易的秩序,提供公共产品,如教育、国防等。当创造财富的人们都失去自己的人格,必须依附于某个组织中的某个人物的时候,这个社会是绝对没有创新能力的。而没有创新能力,就意味着这个社会已经失去了未来发展的希望。

  因此,有经济学家提出:科学技术并不是第一生产力,第一生产力应该是制度。一个社会组织即使拥有最好的技术,如果其制度僵化不变,再好的技术也不可能代表进步。现在世界上的一些国家,已经掌握或正在掌握最先进的核技术,但社会制度远远落后于这样一个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时代,因而国家和人民非常贫穷,技术并没有用来改善人民的生活,也不敢让人民过上富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