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亮：争论税负高低不如把钱花好

　　近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发布名为《将全面深化财税体制改革落到实处》的报告（下称“报告”）。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财经战略研究院院长高培勇在发布会上直言，中国现在已经迈入“人均万元税负阶段”。2013年数据显示，我国公共财政收入达到12.9万亿元，人均宏观税负接近万元，这个水平已经不低了。财税改革跟每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破除利益格局牵绊，将财税改革落到实处在当下尤为重要。

　　据此，高培勇强调，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将财政定义为“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在这轮实现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全面深化改革中，财税改革处于非常重要的位置。

　　然而改革怎么落实，面临很多挑战。不乏资深人士表示，《决定》中的一些目标要实现并不容易，例如“提高直接税比重”。现行直接税种面临的情况是，企业所得税应该降低税负；个税还纠结在免征额能否进一步提高；房产税目前争议很大，短期内难以推开。

　　抛开财税改革的困难不谈，不妨先来看看社科院的“报告”中提到的税负高低问题。其所提到的数据是根据全国公共财政总收入12.9万亿元对比全国人口总数而得出的人均宏观税负近万元的结论。不过这个数据是缺乏可比性的，因为没有GDP这个基数做对比。国际上通常以一定时期（如一年）政府集中的税收总量或税收和非税收入总量占同期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来测算、衡量一个国家的宏观税负水平。假设人均GDP的增速高于人均宏观税负量的增速，税负不但没有增加甚至可能会略有降低。再者，只要人均GDP的基数较大，近万元的宏观税负量并不会造成人均税负过高。

　　不过以上的结论都是假设，仅是说明在人均GDP不做参考项的情况下单靠宏观人均税负的数量值难以充分说明税负高低的情况。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13年全国GDP总值为56.9万亿元。笔者按13.5亿人的大约人口基数计算了下，人均GDP约为4万多元。如果用它对比宏观人均税负近万元的数值，会发现人均税负最终可能会低于25%。

　　人均收入情况跟公共财政收入情况做对比也能一定程度反映税负的高低。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3年全国城镇居民人均总收入为29547元；全年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8896元，不过农村居民2013年总收入的数据笔者暂未查到，但是肯定会比人均纯收入明显高一些。这样来看近万元的人均宏观税负如果对比农村地区的收入，可能的确是重了些。不过好在政府一直对农民推行尽量减免税收和额外补贴的政策。

　　财政部部长楼继伟曾于去年表示，宏观税负难以做国际比较，各国的口径不一样，按照最宽的口径，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定义口径来计算，中国的宏观税负大致29%，发达国家平均值大致41.8%，发展中国家平均值35.4%。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宏观税负水平低于OECD国家，也低于发展中国家的平均值。

　　宏观税负问题在中国时常引起争论的原因，就在于统计口径和测算方法差异，导致结果各不相同。一些财税专家的统计口径甚至显示，自2009年开始，中国大口径的宏观税负已超过35%，接近经合组织等发达国家平均水平。

　　不过笔者看来现阶段在财税体制上，或许先争取将钱花好要比追究宏观税负的高低更有意义。要花好钱，就需要在将钱花到位和用得有效率两个方面多下工夫。不管统计口径导致的税负高低差异如何，能将财政资金更好用于民生领域就是回馈于民。但我们目前在支出项目上的监管是粗口径的，单凭在相关领域的支出增速来表明支持民生的力度，恐怕难以确保财政资金使用的效益。目前财政收支通告中人们只能看到财政资金在各领域的支出增速，资金使用过程和最终的成果与效益仍然较难了解这对于确保资金使用效果是远远不够的。